一個字符一首情歌 壯族的“歌譜”太特別（主題）

(資料圖片僅供參考)

人民網記者 程浩

端坐在寨子中間古色古香的廊亭里，身著傳統壯族服飾的兩名老者、兩名中年婦女吟唱起來。記者雖聽不懂歌詞，卻陶醉在其輕柔纏綿的旋律里。

她們在吟唱《坡芽歌書》里的情歌。這部歌書記載了81首動人的壯族情歌，悠悠講述了青年男女從相遇、相知、相戀再到白頭偕老的故事。2011年，《坡芽歌書》被列入第三批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保護名錄。

航拍坡芽村。人民網記者 程浩攝

6月10日是我國第十八個文化和自然遺產日，記者來到《坡芽歌書》的發現地——云南省文山壯族苗族自治州富寧縣剝隘鎮甲村村委會坡芽村，了解它的發展歷程，聆聽這天籟之音。

坡芽，是一個充滿詩情畫意的壯語地名，意即“山花爛漫的地方”，這里有64戶312人，其中壯族人口299人，是典型的原生態壯族村寨。

這里世代傳唱著一種山歌，唱山歌時大伙會參照一張畫著奇特圖形符號的土布幫助記憶，這就是后來的《坡芽歌書》。

農鳳妹展示曾祖母傳下來的《坡芽歌書》。人民網記者 程浩攝

58歲的村民農鳳妹家就保留著一塊土布，上面記錄了由星星、月亮、鳥、蟲、魚、犁等符號組成的81個圖案，代表著81首情歌。情歌以“月亮歌”開頭，描寫了男女主角從相識相知，到互相試探，再到最終的海誓山盟、永結同心的過程，其在贊美著偉大愛情的同時，也批判著封建禮教的陋習。

這塊曾祖母傳下來的土布，早些年被農鳳妹連同對長輩們的思念妥善保存。“這些圖案是曾祖母傳給我奶奶，我奶奶又傳給我的。”農鳳妹說，自己小時候學唱山歌，為增強記憶，奶奶總是“手把手”教她畫土布上的圖案，久而久之，這些圖案便深留于心。“只要見到圖案，即可唱出整首山歌。”

2006年，富寧縣對全縣壯族文化資源進行全面普查時，農鳳妹從珍藏的柜子里小心翼翼地取出土布。

農鳳妹（左一）正和村里人吟唱坡芽情歌。人民網記者 程浩攝

經專家考證，歌書上的81個圖案具備文字的性質，是我國活著的圖畫文字之一。專家將這一發現命名為“中國富寧壯族坡芽歌書”，并編輯出版了書籍《坡芽歌書》。

《坡芽歌書》的發現，讓農鳳妹及坡芽村備受關注。富寧縣在村里建起了坡芽情歌傳習館。2012年12月，能夠從歌書的圖形符號里認讀山歌的農鳳妹入選坡芽情歌國家級非物質文化遺產傳承人。

這天下午，見到農鳳妹時，她正在傳習館翻看書籍《坡芽歌書》。眼前的她雖一副農家人裝扮，但言談舉止毫不扭捏。她說自己可以用“大河邊調”“呃哎調”“戈麻調”和“贊歌調”等曲調唱坡芽情歌。不僅如此，她對壯族的生產勞動歌、試探歌、贊美歌、定情歌、祝福歌等山歌也很了解，常在壯族傳統節日“三月三”、隴端節里領著人們對歌，還常被周圍村寨邀請擔任司儀演唱，也曾參加過國家、省、州、縣、鎮舉辦的各種文藝演出。

古老的坡芽情歌亦走向了世界舞臺，成為云南著名、全國聞名、世界知名的文化品牌。2016年7月6日至16日，第九屆世界合唱比賽在俄羅斯索契進行，作為云南省首支參加世界合唱比賽的少數民族合唱團，坡芽山歌合唱團在參加冠軍賽組別民謠無伴奏的角逐中奪得冠軍。

農鳳妹手指書籍《坡芽歌書》里的內容。人民網記者 程浩攝

而自從成為非遺傳承人后，農鳳妹比以往更忙了。農閑時她和村里婦女以歌娛樂，還領著姐妹們用針線把坡芽情歌符號繡在土布上，把壯族山歌文化和壯錦藝術融合，形成坡芽特有的文化藝術品。此外，她每個星期還到學校教孩子們唱坡芽情歌。久而久之，出嫁的女青年把情歌帶到了外地，到外地讀書的孩子們把情歌帶到了大山之外。

目前在坡芽村，除了農鳳妹，還有20多人能夠從《坡芽歌書》的圖形符號里認讀山歌，會唱坡芽情歌的人更多，村民的民族情誼在共同歌唱中也得到了升華。

更重要的是，借助《坡芽歌書》的影響力，村里走農文旅融合的路子。這兩年，坡芽村完善山水實景展演、文化體驗等硬件和軟件配套建設，讓風景游覽、美食品嘗、休閑娛樂在村里實現一體化。

七彩坡芽紫氣懸，民俗文化聚一園。還在等什么，來坡芽村，喝一碗壯家米酒，聽一曲動聽的坡芽情歌吧！